夕颜

*杰森不吸烟，这只是一个烟瘾梗

*仓促收尾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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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烟吧，宝贝儿。

罗伊突然开口这么说的时候杰森愣了一下，叼着燃到尽头的烟头瞥了一眼红头发的伴侣。 
“你的烟瘾已经到了让我担心的地步了。” 
罗伊平静地说，双眼仍专注地锁定面前电视屏幕上跳动的人形，苦情男主角正哀求着女主角的妈妈不要拆散他们，却不知道是他深爱的女人决心离开他。 
“你酗过酒。” 
杰森沉默很久，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开口，而罗伊依然平静，打着哈欠抱着枕头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用饮料和零食把杰森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屋子搞得一团糟。 
“是的，我还吸过毒。” 
他温柔地开口，一点儿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只是窝在有着好闻的味道的枕头里舒服地伸展开僵硬的身体，对着电视机眨了眨酸胀的眼睛。 
“所以我知道会上瘾的东西有多么可怕，而你一旦依靠他们，你会变得有多脆弱。” 
杰森发出一声吃痛的嘶声，皱着眉头丢掉手里跃动火光的烟头。 
“杰鸟？” 
罗伊终于转过头来望他，他摆了摆手，说，好啊。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他随口答应着走进屋里，晃晃悠悠地朝着浴室走去，罗伊在身后没头没脑地问他，声音里带着倦意。 
“你不是这么好说服的人，杰。” 
杰森扭开水龙头洗手，伴随着哗哗的水声顿了顿，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 
“烫到了。” 
罗伊丢下怀里皱巴巴的枕头和演到了末尾的电视剧靠过来从背后抱住他，勾过他手指被烫的发红的地方落下一个吻，柔软的舌尖舔过带着厚茧的粗糙皮肤撩人的痒。 
“睡吧罗伊。” 
他低语，疲惫地闭上眼睛。 
 
红罗宾一连好几天夜巡结束后都能发现一个铁青着脸色焦躁地嚼着口香糖的红头罩。 
少年露出一个饶有兴味的笑容轻巧的挥着翅膀落在栏杆上，身姿矫健地保持一个蹲伏的姿势翘起嘴角冲着年长些的青年礼貌地打了招呼，只收到一声懒洋洋的哼哼。 
“你在戒烟，大红。” 
“如你所见，小红。” 
提姆是真的有点好奇了，如果一个嗜烟如命一天能抽三包烟从早到晚不离火的老烟枪突然决定戒烟，那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理由。 
“为什么？” 
杰森慢慢地眨了一下眼，露出一个不阴不阳的笑容来，“如果我说我突然意识到了抽烟有害健康想要多活两年，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烂透了，大红，”提姆装模作样地摇头，摆出一副十成的悲哀表情嘀咕，“你的耍嘴皮能耐终于油灯枯竭走到尽头了么？” 
“你才不关心这个，”他半真半假地抱怨，然后叹了一口气停下了口中漫长的咀嚼，眼睛长久地凝视黑色的迷雾深处的哥谭教堂。 
是的，提姆微笑了一下，从栏杆上跳下来准备打道回府，转身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 
“我喜欢你嚼口香糖的样子，尤其是草莓味。” 
杰森抬手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崩了一枪，向嘴里又丢了颗新的糖果，干巴巴地站在哥谭凄厉的夜风中继续慢慢地嚼着。 
 
杰森有太多需要香烟的时候。 
睡眠障碍，愤怒管理，自毁倾向和暴力倾向，他有太多问题，而能帮助他平静的只有香烟。 
无数个混乱的夜晚他一包一包地抽着烟，散落的烟头燃着未尽的花火，呛人的烟草味将他包围，他深深地呼吸空气中保存的焦油气味，然后将自己的意识拖去深渊。 
但他现在没有了烟，他难受地皱紧了眉，指尖焦虑地敲击高楼天台的栏杆。甜腻的糖果和口香糖改变不了任何问题，他身体中正流动着狂躁的血液，他焦灼不安，内心深处有一把火熊熊地烧着。 
某种失控的情绪开始支配他了，他慌张地想到，罗伊藏在跳动的电视机蓝色光幕下的眼睛温柔的望着他，平静的语调像惊雷砸在他心口。 
你知道你在变得多脆弱，对么，他问自己，按着狂躁跳动的心脏喃喃自语，眼底藏着跃动的暴力与狰狞。 
一个又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在床上辗转反侧，闭上眼听着正在崩塌的精神世界里死者凄惨的嚎哭，而他什么都做不到，绝望的目光越过斑驳的屋顶指向哥谭漆黑沉重的夜空。他开始向体内涌动的暴力因子屈服，骨头断裂的声音给了他不知名的快感，他无休止的在哥谭的地下世界挑战，痛揍每一个撞到他面前的罪犯。他不再用枪，甚至摘下了皮革的手套，裸露的双拳布满瘀伤和裂口，他在疼痛中微笑，舌尖舔去渗出的血光。 
他在变得危险，过分危险了，这让他忧虑的扶在天台的边缘吹着风叹息，他知道罗伊是对的。 
在关于他的问题上，罗伊总是对的。 
他需要戒烟，非戒不可了。 
 
第四个为了戒烟昏昏沉沉的夜晚，杰森蜷在沙发上茫然地看着电视机上无意义的男女对白，在每一个深情款款的镜头打着哈欠，右手无意识地掐着另一只手腕留下大片青紫。 
罗伊枕在他的腿上睡着，半干的头发还带着潮湿的水汽，他看起来睡得很舒服，双眼自然地闭合着，微张的嘴里偶尔发出一两声轻鼾。杰森听着他平缓的呼吸，将苍白的面容隐藏在明灭的光影里。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睡得迷迷糊糊的男人伸出手扣上他不停折磨着的伤处，拉着那只左手轻柔地拉进怀里一下一下吻着，柔软的嘴唇蹭着敏感的手腕，呼出的热气温温地洒在布满伤口的手上。 
杰森缓慢地眨着眼，看着罗伊将自己的手塞进他的右手，双眼仍然平和地闭着，表情和缓安逸宛如酣睡。 
“你一定做了个好梦。” 
他俯身贴着弓箭手的耳廓低语，男人蹭了蹭他的大腿舒适地唔了一声，转动手腕与他十指相扣。 
“如果我现在吻你，”过了很久，久到杰森受够了无聊的电视节目开始一顿一顿地点着头，他忽然听见罗伊清凌凌的声音，“你尝起来是不是甜甜的，有水果香味的那种？” 
“蓝莓味，”他终于微笑起来，郁结多日的紧绷面容稍稍缓和了些，“你喜欢么？” 
 
“我没有什么不喜欢的，”他听见罗伊说，“我喜欢你。” 
终有一日，他闭上眼睛，终有一日，一切都能归于平静。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