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

06

什么叫恋爱？

这是个无数哲学家前赴后继的千古难题。

沈昌珉从小到大桃花开满山，谈过的女朋友是很不少，但若说起恋爱这话题，偏偏又陌生得离奇。睡前习惯性地查看手机，郑允浩发来消息对他道晚安，尽管他自己还跑日程忙得满世界转悠，到点给沈昌珉发条信息却还是给他养成了习惯。

一天两条，一条早安一条晚安，坚持至今快两个月，从不中断。

有时候沈昌珉也会困惑这位大明星中邪似的风雨无阻，但醒来时的一句问候，睡前一声关怀，就算不是什么恋爱少女，心里却也不能说不甜蜜。

他偶尔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适应和郑允浩的这种短信联系了，哪怕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时候郑允浩在活动，有时候他忙于案件，一时没看见，看见了总会及时回。

你知道他总会看，也总会带着笑回复你。

于是沈昌珉会跟郑允浩抱怨自己夏天出警被晒黑了，郑允浩在凌晨才回复，他说你怎样都好看，黑点也没关系。

第二天沈昌珉一整天都傻乐呵。

某日郑允浩苦兮兮地诉苦，说自己最近长胖了舞台服装师成天对他碎碎念，沈昌珉对着暗淡的手机屏幕瞪了半天眼，不屑：她那是嫉妒你脸小，长肉了也好看，不用理她！

于是郑允浩减肥归减肥，健身房里举着器材脸上还笑嘻嘻。

警局里窃窃私语我们警察厅一枝花沈警官又谈恋爱了，演艺圈坊间流传清心寡欲多年的郑允浩似乎终于开了第一支桃花。

两位当事人坐在台风眼里浑然不觉，自顾自笑容甜蜜地抱着手机回一条短信。

【昌珉，这个周末我放假，我们见面吧。】

躺在床上刷游戏的小沈警官手一抖，手机砸脸疼得直叫唤。

这年头粉丝都喜欢幻想和自家小偶像谈恋爱，可想想是一回事，真让人去试一次估计还没看清脸就昏迷。郑允浩在这长达两个月的短信腻歪之后约见面也是同理。

见面？约会？从隔着屏幕的虚拟人物到英俊潇洒的大明星本人，他有点紧张。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他没怀异样的心思，怎样都能泰然处之，可这回……

沈昌珉叹气，行吧，我果然是恋爱了。

 

07

虽然郑允浩说得轻松，见一面聊聊天而已，但真见着面两人隔桌相望，一个眉目含情眼波流转看对面人似乎怎么也看不够，另一个含羞带怯面泛桃花迎着对面露骨的目光躲躲闪闪，顿时就失了好兄弟相约出门玩乐的先机，怎么看都是幅约会标准景观。

约会就约会，沈昌珉认命，郑允浩噗嗤一声笑出来，说别在这儿干坐着了，我带你逛逛吧。

沈昌珉虽是心底还生疑，却也乖乖跟着走了，爬上郑允浩的车，系上安全带上下看了一圈，叹气：“允浩哥，那天果然是你。”

郑允浩也不避他的眼神，只是笑，懒洋洋地笑意撩得人心痒。沈昌珉从侧面看他低垂的眉睫，初秋的阳光之下是缱绻的深情，翘起的嘴唇是健康漂亮的淡红，看起来柔软而适合亲吻。

他没和男人谈过恋爱，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双性恋，但此刻他有一种冲动，想要越过这驾驶与副驾驶之间不足寸许的距离，凑过去亲亲他的眼睛。

仿佛那样命运的齿轮才能严丝合缝，空洞被填满，他一直在找寻的东西会回到他手里。

“到了。”郑允浩解开安全带撑在方向盘上看向他，声音打断他纷繁的思绪，沈昌珉打开车窗向外望，近处矗立的是SM公司的旧大楼。

“这是我们的故事开始的地方。”

说这话时他语调里有过分的怀念，沈昌珉勾了勾他的手指，郑允浩慢慢把它变成了十指相扣。

他说我们，而不是我。

若是怀念离开的前队友，沈昌珉想，他本不必深情如此，然也正因此形迹可疑。

“说起来，”他若有所思，像是终于想起来了什么：“我上中学的时候还被星探看中过，到这里才想起来，似乎就是这家公司。”

那时候妈妈心心念念想要看Boa，还特地上网查了地址，虽然最后也没有去成，但他也不经意间记住了那幢大楼的样子。

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幢有些年岁的房子，但又隐约是很多梦想开始的地方，所以发着光。

“那为什么没有来呢？”郑允浩戴上墨镜和帽子推开车门，仰望这座承载了太多故事的高楼，沈昌珉在背后看他挺拔的背影，觉得果然还是想去亲亲他。

想拥抱他，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力量，让他不再这样行迹孤单。

“我父亲很反对，觉得这不是什么正道，再说去了也不一定会被选上，所以就放弃了。”

他耸耸肩尽量轻松地说，语调明快，郑允浩回头看他，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怅然。

“也许有一个人在那里等你，而你最终还是在他的故事里缺席。”

“这世上没什么是非谁不可的，”沈昌珉皱眉，摇头表示不赞同他的观点，“离了谁这地球都是照样转，我缺席了一个人的人生，总会有另一个该在那里的人补上的。”

没有，在这个故事里没有。

郑允浩想，你不知道。

在我的故事里，只有沈昌珉独一无二，永远无可取代。

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这是沈昌珉无需知道的事，他自己明白也就足够。最后他只是摇摇头，笑得很是柔软，舒展的脸庞之上有一丝无奈。

“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吗？”

沈昌珉长久地凝视他的眼睛，说好。

好。

一字便是一句，庄重地像是许定终生那样的誓言。

他跟着郑允浩去了很多地方，东方神起第一次出道录制的舞台，第一次开演唱会的体育场，拍摄过写真和综艺的许许多多个地方……等红灯时郑允浩敲着方向盘专心数计时器上的读数，沈昌珉就托着腮靠在门上看着他，思考的姿态，却是在发呆。

这是沈昌珉缺席的轨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想要带着他走一遍，就好像他曾经走过自己的人生。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个声音在对他说，就像冥冥之中总有天注定。

晚餐过后他们还是去了那家咖啡厅，沈昌珉点单，为郑允浩点了新出的草莓千层，自己要了一杯芒果冰沙，抬头时看见郑允浩托着腮对自己笑，心满意足的模样像是偷了腥的猫。

“怎么这么高兴？”他失笑，下意识伸手整理男人散乱的领口。郑允浩就靠在沙发椅一侧任他折腾，指尖无意触到的颈间皮肤细腻，那一刻他头脑猛地敲响了警钟，危险的距离。

“你记得我喜欢什么，所以我很开心。”

郑允浩说，语调甜腻。

再这样下去大约是要溃不成军，沈昌珉低头把那一瞬间的心动掩饰了过去，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和电视里看起来不太一样。”

郑允浩哦了一声，像是被勾起了好奇：“哪里不一样？”

那个人有一双孤独的眼睛，而你却是被世界善待的人才有的温柔。

他思索良久却未曾出口，郑允浩坐在他对面凝视着他的眼睛，慢慢笑起来，春风化雨般的明艳温和。

“昌珉，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08

那是一群少年渐渐长大的故事。

一个不屈不挠的追梦少年，不停追逐自己的梦想，而成长是一场漫长又困顿的旅途。

它艰难又坎坷，满是荆棘与沼泽，玫瑰华美的外表下藏着恶毒的尖刺，捧给旅人的一汪清泉深处就躺着罪恶的浓浆。

他在那条不断前行的路上遇见过很多人，第一个人有着天籁般的嗓音，第二个人歌喉与外貌同样出众，第三个少年笑容温暖甜美，而那姗姗来迟的最后一位……他有一双世界上最美的眼睛。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许多难关，从默默无名一路打拼至盛极一时，燎原的星火被点燃，而有流行的地方就有他们的名字。

他们踏着风雷一扫歌谣的颓势，用无上的荣光迎接他们的盛世。

那是一个辉煌的时代。

那时，他还坚信他们都是同伴，为同一份梦想聚集在一起，手心是荣耀的东方家的名字。

那后来呢，沈昌珉问。

轰轰烈烈的红尘聚散，一念交错的翻天覆地。

该走的人总是要走，留不住就是留不住。

于是他们在人生的岔路口分道扬镳，曾经鼎盛的东方家族分崩离析。再后来是漫长的空白期，他从最绝望的时刻艰难地走过，而在他背后一直站着那个有一双清亮眼睛的男孩，目光平静。

他站在他身后，就像山川大海，宽广又坚定。

金俊秀，金在中，朴有天。

沈昌珉困惑地皱起眉头，他知道郑允浩故事里的少年是他自己，而东方神起是四个人的故事，而那神秘的第五人，在现实里却找不着丝毫存在过的痕迹。

后来两人从山谷爬起，互相扶持着一路走回山巅，在这条路上他们找回了彼此的微笑也找到了自我的归处，他们一路向前，前方通途宽敞明亮，黑暗散尽，从此再没什么让他们失望。

这条路上，我从未独自前行。

沈昌珉啊了一声，悚然抬头，郑允浩垂眸凝视面前浅红的甜点，银色的叉子柄上沾了一星奶油。

那一刻他隐约觉得，很多他心底模模糊糊的猜测都有了根据，而他面前的这个人，他是郑允浩，又不是郑允浩。

多荒唐，他想，这是个悖论，从来就不合逻辑。

可偏偏又过分的真实，甚至是解释不清的有理有据。

“你是那个有男孩同行的少年，”他喃喃，郑允浩抬眸望他，漆黑的眼里迷离的温柔。

哪怕仍然途径坎坷却有人相伴，即使世界不曾对他温柔以待，他却仍有那个不离不弃的男孩。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太多东西，关于他错过的那个约，关于那暧昧不清的亲切感，关于机场人海茫茫中的一眼万年，关于街边郑允浩那堪称深情的临别一望。

世界多神奇。

“你的那个男孩，名叫沈昌珉。”

他含糊地说，声音极低，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郑允浩没有回答他的话，沈昌珉便感到一阵难言的失落缠住了他。

因为这个郑允浩的世界里没有沈昌珉，所以他才来找他。他只是另一个人模糊不清的影子，一个与大明星郑允浩并肩同行的大明星沈昌珉的，作为警察的一个投影。

他想见的那个人一开始就不是你。

“不是这样的，昌珉。”

郑允浩在对面轻声说，沈昌珉想，多奇怪，他总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来找你，并不是因为在我的东方神起里有沈昌珉，只是当我在这世界空空落落茫然不知所措时，我唯一能想到要去做的事就是找到你。

我很害怕，在这里惶恐不安。

唯有找到你，在你身边我才能安心。

“他总有一日会不再孤独，”郑允浩越过桌面握沈昌珉的手，垂眸时目光温柔，“我找到你了。”

他固执地挣开，抽回自己的手，分离的那瞬间却有一丝犹豫。

纵使知道那情深万丈的心意不是对着自己，却还会愚蠢的贪恋指尖的缠绵的温情。

那天结了账先离去的人变成了沈昌珉，他一直走出很远的距离才允许自己回头看，郑允浩还坐在原地，已经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影子，他却知道他还在看着自己。

用他那双平和又坚定，微笑时温柔得让人心碎的眼睛，目送他一直消失在目光尽头。

 

09

那次分别之后他再也没给郑允浩发过信息，那头也一直安静的了无消息，他一度以为生活就会这么平静下去，曾经的那场让他猛然心动的邂逅就像一场梦过一样了无痕迹。

警局流传小沈又失恋了，一帮警花顿时眉开眼笑觉得生活充满希望。沈昌珉无奈，继续安心当自己的警察，吃饭睡觉上班打游戏，时间转入年关又忙的出奇，几件大案查查办办日子过得飞快，工作使人进步，还使人走出结束一段感情的空虚，那时候他坚信不疑，他总能忘却这么段荒诞又离奇的奇遇。

次年SMTown那位朋友又死活拉着他去接机，理由居然很有说服力：沈警官又高又帅回头率超高，和他同行说不定能让爱豆看自己一眼。这一呼声在人民群众的队伍里取得一致赞同，纷纷表示小沈警官日行一善举手之劳滴水之恩没齿难忘。沈昌珉陷于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自然拗不过，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跟了去。

依旧是同一个机场，沈昌珉仗着大高个在队列里目光散漫，无聊到索性开始搜索郑允浩。男人很好找，大步流星地走在队伍的开头，对着周围挥舞灯牌的饭彬彬有礼地问好，恰到好处的微笑惹得众人尖叫，却让沈昌珉一颗心微微颤了一下。

又是他曾经熟悉的孤独，人群之中却仿佛孑然一身，弃子般的孤独。

他从来没有向那个郑允浩提起，他第一次见到他其实是在一张海报。

那是妹妹上大学时的作业课题，带回来的一堆名人海报里有一张是个格外英俊的男人，拿过房间时磕磕绊绊落了下来，沈昌珉拿起来看，妹妹说，他是郑允浩。他便点点头，大概是知道的。

“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他笑了一下，“只是觉得他不该是一个人。”

一个人的海报空落落的，总觉得他不该是这么寂寞的模样。

“曾经他也不是一个人的，”妹妹想了想，掏出手机搜索了东方神起四个字递给他，“原来是如日中天的四人男子顶级组合，只是后来解散了，三个队友都走了，留他一个人，自己顶着东方神起的名字活动。”

“现在也很受欢迎，一个人活动的反响也还不错，只是看起来总归有些寂寞。”

沈昌珉说不清自己心头那种萦绕不去的苦涩感情，只好慢慢翻着手机屏幕，白底黑字一行一行向下拉。

 “听说是解散后的空白期里患上了抑郁症，似乎一直都也没好起来，所以看起来总归是有点孤独吧。”

妹妹叹了一口气，“他原先不是这样子的。”

在最早的时候，那也是个意气风发恣意张扬的少年。

那天的smt郑允浩的表演一如既往地精彩，对舞台细节的关注，对精妙表演的坚持，对舞台表现力的精益求精，每一样都是同行艺人的顶峰，他却总觉得，比起上一次看的缺少了灵魂。

郑允浩不该是这样的。

他仰望舞台盛大的灯火，簇拥中央孤独的影子，妹妹的声音在他的头脑里徘徊不去：他曾经也不是这样的。

那原先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演出结束后回到家，他躺在床上久久辗转不能眠，终于受不了地坐起来，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犹豫半天咬咬牙，点击了发送。

【今天的演出很精彩，祝贺你。】

很久也没有消息，他忍住内心的躁动不安趴在床上发呆，凌晨一点黑暗的房间里响起一声微弱的响铃。

【“谢谢你，昌珉（P.S.我可以这么叫你昌珉吗？）”】

沈昌珉一个激灵坐起来，对着反正冷光的屏幕懵了半天，瞪着挂着深厚黑眼圈的眼睛出神，很久才回过神来，自己对自己笑得傻乎乎。

【允浩哥喜欢的话怎么叫都行。】

编辑短信发送，这次那头回的很快：【抱歉我不太记得你了，看消息记录我们应该是非常好的朋友，可能我最近真的太迷糊了，有时间的话见一面好吗？记不得朋友的面孔这件事太让我愧疚了！】

端正疏离的语气，却又隐隐透出期待交往的热诚来，明明是很陌生的模样，却又熟悉的叫人心疼。

沈昌珉闭了眼躺回床上，凝视黑暗里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眼前似乎能浮现出远方的那个郑允浩面对手机一个陌生人的来信不知所措的样子，努力回忆却发现毫无头绪，小心翼翼的措辞礼貌周全。他思来想去竟觉得可爱，有种恶作剧成功的窃喜，嘴角不禁浮现一丝笑意。抚下安定的心神故意没有回这条消息，只把手机随意放在枕边，心安的昏睡过去

次日清晨他悠悠转醒，虽是睡眠不足却莫名神清气爽，转过脸来打开手机回复：【好的，晚上我都有空，允浩哥想要见面的话随时都可以。】

他想起以前郑允浩总是隔着很久才回的短信，暗暗想着自己又解开了一个谜。

那个神秘的郑允浩与他交换电话的第一个晚上，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一定要给他消息，沈昌珉想，原来一开始就怪不得他。

他给了他机会让他自己选择，关于是否要走进这个名叫郑允浩男人的生命里，他选择了是，于是郑允浩向他敞开了大门。

早在他发出第一条短信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轨迹就和郑允浩的一起改变了。

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跳进了那个名叫郑允浩的深渊里。

“原来是这个意思……”他叹一口气，想起那个现在不知道在哪的那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狭长的凤目眼尾微微上扬，眯起来时是极好看的笑眼，眸光深处是刻骨的缠绵，一点暧昧的狡黠闪烁着如影随形，“所以你让我联系你，却不说你会联系我。”

因为“你”不会来找我我，所以我得自己闯进去才行。

他扪心自问自己想要什么，翻身时看见暗淡的手机屏幕，推送的娱乐新闻报道了前夜盛大的公演，开头的第一张图片便是漫天红色的火光中从天而降的郑允浩。

宛如神明浴火重生，君临巡视他的盛世。

闭上眼时那火光将他包裹，褪去浮华变成极为柔润的红色，在黑暗的深海里沉淀着珍珠硕硕。

他把聊天记录向上翻，一条一条细细地看，中间夹了两张照片，分别是两张英俊潇洒的脸，只可惜各自都笑得傻乎乎。

郑允浩在清晨发来短信：【可以发张你的照片给我吗？】

沈昌珉正埋头在成堆的案底里焦头烂额，面对这无厘头的要求反应不及，摸不透男人壶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要。但转念想想似乎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也就开了自拍极听话地按要求拍了一张发送过去。

年轻的警官穿着藏蓝色的制服，阳光落在他肩头裹上毛茸茸的金边，轮廓俊朗分明目光清澈，笑容清新又温暖，带着沈昌珉特有的，干净纯粹的少年气。

【怎么了，允浩哥？】

【今天没什么精神】，郑允浩回复的很快，【点亮一天的是你的笑容。】

毕竟还嫩了一点的沈警官被撩得面红耳赤，耳骨上都泛上了薄脆的鲜红，他看了看桌面上汪洋大海的案底和证物鼓起脸颊，【那哥也发张你的照片给我。】

午餐时手机铃声叮咚，他咬着筷子拿起来看，郑允浩抱着一颗巨大的洋葱头笑的见牙不见眼，周围热热闹闹地围了许多人，长枪短炮设备齐全的应该是什么杂志写真的拍摄场地。

【谢谢你带给我的好心情，也祝你拥有愉快的一天。】

下面附的一行小字这样写着，沈昌珉想，当时我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大概是不可说的甜蜜，莫名其妙被点亮了一天的心情，整个下午就连乏味的整理工作都变得格外有趣。

是这样啊。

归根结底，不管理智如何试图划出个泾渭分明，心它早就自说自话地认定了方向，从此你再对自己说什么它都不听。

他极酷地把还挣扎着叫嚣让他清醒的理智踹到一边，踌躇满志地面对美好的清晨，出门前手机响了一声，他打开来看，郑允浩说今晚没有行程，想要请他吃顿饭。

最多不过是再谈一场恋爱，能有什么大不了

他发送了那家咖啡厅的地址，对着早晨的阳光微笑起来。

【哥，我六点下班。】

 

END

某天突发奇想的时空操作

脑洞自己爽

大概还有两个番外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