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

迪克会在酒吧遇见杰森就只是一个巧合。

 

就算杰森一点儿都不相信他，此刻正裹着被子顶着一张毫无威慑力的红扑扑的脸蛋儿努力睁大迷离的眼睛恶狠狠充满防备的瞪着他，他在这里只是个单纯的巧合这个事实也不会有一丝丝的改变。

杰森发烧了，烧的很厉害，据他估计至少上了100℉，毕竟能让大名鼎鼎的红头罩烧到迷糊一双眼睛里迷蒙的泛着水光红着鼻头自带哭泣特效的程度，那绝对是值得任意一个蝙蝠家的成员们在内心默默咋舌的。

“该死的迪基你怎么会在我的安全屋？！”

这是杰森醒过来问候他的第一句话，迪克觉得居然有点感动，因为杰森居然跳过了他自己赤身裸体，迪克从头到脚一身狼狈，安全屋里乱成一团堪比台风过境，两个人姿势还莫名其妙暧昧不清等等不可忽视的细节直接问到了这个关键问题，让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顺便一提，他抽空想了一下，小翅膀的声音已经直接从惯常的沙哑变成了嘶哑，因为鼻子不通还夹杂了一点奶声奶气的鼻音，这让这个不可爱很久了的弟弟突然一下又变得戳到了迪克某个微妙的萌点。

发烧真神奇，他感慨。

“你带我回来的。”迪克真诚地盯着杰森被生理性的泪水糊了一片的眼睛，无比诚实地回答，“你亲口对我说，钥匙在门口第三盆花的花盆里让我抠了半天，在我差点把整颗百合的根都刨了出来并且第一次认识到原来百合居然是球茎啊的时候你又告诉我你记错了，这间屋子的钥匙在你裤子口袋里。”

杰森觉得自己本来就很严重的头疼更严重了一点，他试图让自己闭上眼睛冷静一下想想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但脑子里无法忽视的咆哮又逼得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努力跳过所有看起来无比重要的问题直接问了他最关心的那一个。

“所以，迪基。”他捂住脑袋，“那株百合现在怎么样了？”

迪克对他露出一个好看的，有整齐闪亮的八颗牙齿的微笑来，甜蜜的眨着迷人的蓝色眼睛更加诚挚地回答，“我把它努力的埋了回去，喏，尽量保持了原样的。”

他病的不轻的弟弟痛苦地唔了一声重重地倒回床上，床架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呻吟，这让迪克又有点担心了，他摸索着床头柜上水盆里的湿毛巾想给杰森敷上，湿哒哒的毛巾上冰凉的水顺着杰森烧红的脸颊一直滑落脖颈，凉得杰森猛地嘶出了声。

“说真的迪基。”杰森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你真的不知道在用湿毛巾敷别人额头之前应该意思意思稍微拧干那么一下下么？”

“你应该骄傲我在没找到退烧贴的情况下居然会用湿毛巾冷敷，然后稍微感谢一下我努力在你发烧烧得意识不清的情况下照顾你。”做哥哥的那个撇嘴，手上还是乖乖地把毛巾拿回来重新拧了拧再敷上去，“昨天晚上你也没有抱怨这么多，小翅膀醒了之后果然还是那么不可爱。”

“首先感谢万能的阿尔弗雷德，其次按你这样玩我昨天晚上没挂了就是万幸。”

杰森闭着眼睛看起来很不想搭理他，满脸不高兴气鼓鼓的模样配着通红的脸颊和鼻头一下仿佛年幼了很多，一张脸上没了平时的狠戾会给人一种无害的错觉，迪克盯着看了一会觉得有些好笑，没忍住还是伸手揉了揉他乱翘的头毛。

还是有一点可爱的嘛，迪克暗搓搓地想，达米安感冒的时候也会像这样鼓着小脸各种不开心，到处摆出恶狠狠地脸色威胁人却没有一点顶着红脸蛋红鼻头压根吓不到任何人的自觉。果然还是小孩子。

眼看杰森闭目养神不知道真睡还是装睡，迪克决定去冲个澡解决自己一身酒味汗味和一点呕吐物的狼狈情形，踏进浴室之前又回头仔细看了看杰森的状态，名义上的弟弟正藏在厚重的毯子下不舒服地喘着气，偶尔抽动鼻子发出小兽般的呼噜声。

迪克觉得自己真有点委屈了。

 

迪克其实很难得回哥谭，布鲁德海文有足够多的麻烦事让他焦头烂额，哥谭在他的记忆里也没有美好到值得他没事儿回来转转瞧瞧，有时候布鲁斯有事情拜托他是一回事，但那样的机会总是很少的，所以他真的很不常回来。

他已经是一个独立的成熟的英雄了，有了自己守护的城市，有了自己要学会承担的沉重责任，不能再像以前那个小跟班那样无忧无虑地跟着蝙蝠侠荡到哪里是哪里了，这样说其实挺令人丧气的，不过现实就是这么刻薄而无情。

于是在他完成了答应布鲁斯照看达米安三天这个不那么轻松但是意外的挺可爱的任务之后，他觉得自己有权利给自己放一个小小的假，去自己在哥谭最喜欢的一个小酒吧里喝上那么一杯最爱的啤酒大概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毕竟超级英雄也是人，谁还不能有点正常的夜生活。

所以，会在那里捡到一个发烧烧的迷迷糊糊趴在柜台边超级无聊的跟调酒师小哥聊骚的红头罩就真的只是个意外，很大很大的那种意外。

故事发展的正确流程应该是，他进酒吧，帅气地跟那个还算相熟的调酒师要两杯酒，一杯自己舒爽地喝下肚，另一杯留给某个漂亮的前来搭讪的红发辣妹，接着他们就可以谈上那么一会，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去不远处的旅馆开间房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然后他愉快地迎接第二天的清晨，重新开始新一天的双重生活。

至少，在彻底走到那个吧台之前，他真的在心里是这么美好的设想的。但是比较不幸的部分是，他忘了他可是迪克格雷森，人生除了艳遇还有很多很多惊喜的迪克格雷森。

这样想的时候，大概发现趴在吧台上迷迷糊糊跟调酒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声音有一点好听长得有一点好看声音和长相都有点熟悉的男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弟弟杰森陶德的时候，他其实也不应该那么惊讶的。

杰森大概醉得不轻病得也不轻，嘴唇惨白双颊却绯红，伏在木质的古旧吧台上，头靠着卷起的衬衫袖子里露出的一截苍白手臂吃吃的笑，笑的很是迷人，至少迪克觉得那个年轻的调酒师还是非常喜欢这个笑容的。他眯着湿润的绿眼睛露齿而笑，声音沙哑又潮湿，带着一点柔软的奶音对那个调酒师说要不要跟我约会，我很喜欢你金色的头发和好看的蓝眼睛。迪克高高地扬起了眉毛，看着那个一直清清冷冷不近女色的帅气调酒师小哥有些好笑地拍了拍杰森笑的有些傻乎乎的脸颊，柔声拒绝了。

“你要是再清醒一点的时候来约我，我一定会答应的，小帅哥。”调酒师无奈地笑笑，“现在，宝贝儿你真的需要醒醒酒再去诊所弄点退烧药了。”

迪克过载的大脑终于接受了那个笑得又傻又甜的甜心宝贝是自己家那个潇洒不羁狂霸酷拽的浪子义弟aka哥谭地下街之王红头罩老大的事实，绝望地靠过去，伸手戳了戳被拒绝之后显得有点不高兴的杰森的脸蛋。

“嘿小翅膀。”他谨慎地开口，在调酒师关照的目光中对杰森咧出一个库存最甜蜜诱人的笑容来，“还能认出来我是谁么？”

“迪基！”杰森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看起来还是有点傻，这让迪克操碎了一颗老心，默默地抽回了手，回头看了看神色微妙的调酒师。

“这是我弟弟。”他微笑，“我先带他回去休息了。”

接着他在小哥有些担忧的目光中架起目光越来越迷离的杰森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出酒吧做旧的大门，连酒都没来及喝上一口就准备迎接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照顾醉酒外加高烧的麻烦家庭成员的经历。

这些年他和杰森的关系一直算不上融洽，硬要说的话大概止于某种微妙的见面就打打完谈话的尴尬程度，合作也还算默契，但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深入交流的打算，感情基本都是互揍揍出来的，所以突然让他摊上这么个跟平时一点都不一样的杰森他非常的茫然失措，又不是说他真的就能放任这家伙烧成傻子不闻不问。

于是他一路连哄带骗搞出了杰森附近安全屋的地址，好不容易在毁了一盆鲜亮的百合之后从杰森贴身的皮裤里摸出了钥匙，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被吐了一身，连理都没处去寻。

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布鲁斯，然后让他补偿我一个月的早餐麦片。

迪克在心里幼稚地跟自己赌气，又挫败，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边忍着味儿把杰森搬进门利索地把鞋子衣服一起扒了扔床上，自己脱了乱七八糟的上衣开始在屋子里翻翻找找。

其实杰森在这时候落到迪克手上，某种意义上是件非常不幸的事。就算迪克性格上多少比罗伊哈珀靠谱点，也不代表他们俩的实际生活自理水平有什么质的差别。

于是，在迪克确定这屋子里既没有退烧药也没有退烧贴的时候，他非常自然的，就认输了。果断地放弃挣扎之后他怜悯地望了一眼裸躺在床上看起来非常不舒服的杰森，掏出手机拨通了大宅的电话。

“阿尔弗雷德，请问在没有退烧药也没有退烧贴的情况下，我该怎样去照顾一个高烧酒醉的病人？”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接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说了很多，迪克挑着重点记了一下，挂了电话就在屋子里忙翻了天。十分钟过后，找齐了工具的迪克假装看不见原本整整齐齐此刻却如同台风过境的屋子，拎着湿哒哒的毛巾敷在杰森滚烫的额头上，又接了温水囫囵着擦了身体，最后拿出最厚的毯子把杰森给裹了个严实。一切弄完之后他狠狠地摸了一把脸上的小汗珠，觉得照顾病人这事情他真不擅长。

他靠着床边坐了下来，看因为高烧显得有点脆弱的杰森的脸庞，有些感慨地承认这些事如果杰森来做一定会比他上手得多。床上的人睡得很熟，深度睡眠中的面容显出一点稚气，偶尔会因为不舒服抽动鼻子艰难地呼吸，惨白干裂的嘴巴微微张着试图获取更多的新鲜空气。迪克坐在边上慢慢用毛巾擦着他脸上滚落的汗水，无聊地任自己思维放飞胡思乱想。

他真的真的没怎么照顾过人，他在心里叹气，带孩子还行，身体力行地动手照顾人就比较有问题了。提姆和达米安跟着他的时候都生过病，只是不会这么严重，最多都是感冒低烧抽着鼻涕晕晕乎乎的地步，没到快傻的程度，而且那些时候都是在大宅，有阿尔弗雷德在完全就没他什么事。更多时候他要做的就只是坐在床边舒服的单人沙发里安静地守着，等生病的弟弟好转醒来，他再露出灿烂体贴的笑容关照他们就足够了。

他自己其实好像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小时候生病有妈妈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至今也还记得曾经妈妈冰凉的按在他头顶的手掌和搂着他的带着好闻香气的怀抱。偶尔爸爸也会过来亲亲他的额头，据说那样会把病魔赶走让他好的更快一点，他不舒服的时候就会缩在妈妈怀里哼哼唧唧地撒着娇，妈妈就会耐心地哄他，一直到他迷迷瞪瞪地睡过去。

再后来他跟着布鲁斯生活，就没怎么生过病，身体不知怎么的就是倍儿棒，也许是阿福真的把他照顾的太好了，偶尔在布鲁德海文受了伤生点儿小病，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阿尔弗雷德总能嗅着病痛的味道不期而至，带着药物和食物把他打理的妥帖，第二天又是活蹦乱跳的一条好汉。

想到这儿他突然就觉得有点难过了，迪克格雷森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但是看着现在床上这个跟他关系不咋样的弟弟，他还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怅然。他一直知道这孩子人生旅途坎坷一路走到今天不容易，为了今天这场高烧过去的他不得不从坟墓里爬出来，挺可怜的，但最可怜的还是都病的这么重了居然还被他迪克格雷森给捡回来，这简直是有一点可悲了。

你要是被别的什么人捡到大概会好过很多，他毫无愧疚地对着杰森眉头紧皱的脸想，小红比我更聪明也比我更喜欢你，阿福会把你照顾地滴水不漏，布鲁斯其实在你不混蛋的时候也没那么混蛋，他会试着做个好爸爸，而就连小D的动手能力也比我强。想了一圈下来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失败了，于是又默默在心里补充，我大概至少会比罗伊靠谱上那么一点点，但是他比我要爱你得多也要了解你得多。

过了一会他又反应过来杰森和罗伊已经分开了，罗伊现在是自己的队友，一时间肚子里百转千回不是滋味，还是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揣进了垃圾桶里。

胡思乱想了一会他觉得有点累了，低头又对着杰森的脸发了会呆，唯一的收获是这小子脸上不刻意摆那些凶神恶煞的扭曲表情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也难怪那个酒吧的调酒师小伙会喜欢他。虽然他迪克格雷森直的不能再直，但他尊重gay，尊重所有人平等恋爱的权利，所以他觉得那酒吧小伙子不错，长得不错眼光也不错，他这个弟弟果然帅还是帅的。

过了好一会迪克才想起来是杰森先聊骚那个酒吧帅小伙的。

我弟弟眼光也不错，至少那家伙看着比罗伊靠谱了。

他坐在床边一会发呆一会神游，比较不容易的是手头居然还记得洗毛巾换水擦汗没停下，过了一会实在是腰酸背痛，索性自己也爬上床盘腿靠着杰森坐定，对着那个汗涔涔的脑门上下其手。

杰森在迪克打坐到快要睡着，头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的时候开始挣扎，看起来非常的难受，眉头皱得死紧，被困在毯子里的身体努力想要蜷缩起来，颤抖个不停。迪克被突发情况惊醒，情急之下一把抱住在睡梦里惊慌的弟弟，像对待噩梦的提姆那样用手掌一下一下温柔地拍着，他不知道这对杰森有没有用，但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比较让他欣慰的是这个方法奏效了，杰森稍微安定了一点，不再那么剧烈地动弹，过了好一会迪克突然感觉垫在杰森脖子下的手臂有些凉凉的，才发现杰森在哭。

杰森的面容平静而悲伤，眼泪沿着紧闭的双眼顺着太阳穴滑落，滴滴答答落在他的手臂上，除了眼泪没有更多挣扎，就只是泪水，和微微抿起的看起来十分委屈的嘴角。

迪克觉得有点慌了，他必须得承认他不是很擅长对付这个，但杰森并没有向他预料的那样醒来，而是翻了一个身面朝向他，努力将自己缩得更小一点蜷在他的怀里，看起来像个被抛弃了的悲伤又委屈的小娃娃。

过了好一会，杰森不再哭了，就只是蜷缩着安静地睡着，迪克一下一下缓缓地拍着他，觉得心里有点堵，他想叹气，觉得这孩子这是今天被自己给捡到了，万一自己要是没遇上他呢。

一个发着高烧又烂醉如泥的杰森陶德，孤零零地趴在哥谭街头某个小小的酒吧吧台上，隔着一个吧台的英俊调酒师垂着眸擦着玻璃杯用余光有些担忧地打量他，也许有那么一种可能那个调酒师会把他带回家，但若是没有，那这个罕见的从无坚不摧的壳里显露出一点脆弱的杰森陶德又该何去何从。

但也许他被自己遇上又是更悲哀的事，迪克摇头，杰森大概这一生最拒绝让谁看见自己这副脆弱模样的人里，他比不上布鲁斯排第一至少也能排个第二，一直以来坚持的骄傲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被一场大病毁了个干净，这样想来真的是太可悲了。

迪克告诉自己，再这么想下去迟早要被自己无聊死。

你又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多情少女，没事替他想那么多干什么，他警告自己，停止无聊的想七想八，赶紧想办法把这小孩打理好才是正业。

他耐着性子柔声安抚，手上不停地拍着，杰森终于睡老实了，好一会没再吭气，这让迪克很是欣慰，松了一口气想撒手滚到旁边安静地躺一会，猝不及防听见杰森一声低语。

“谢谢，布鲁斯。”

这次他是真的，真的有点被戳中了。

算了，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把把杰森抱进怀里，恶狠狠地闭上眼睛，定神睡觉。

至于第二天早晨杰森醒来是个什么光景，他是真的没那个精力去想那么多。

 

当迪克舒畅地冲完澡出来的时候，出乎意料地闻到了一阵好闻的香气。杰森正靠在厨房的墙上煎火腿，油花发出滋滋的响声。旁边的流理台上面包机叮地一声弹出烤好的面包片，迪克能听见杰森吸着鼻涕抽抽噎噎的声音，很快微波炉也吵吵了起来，里面放着装在大杯里的牛奶。

“洗完了就去把牛奶拿出来，别傻站着。”

杰森不咸不淡地指挥，语气有点冲，不过迪克显然不是会在乎这个的人。他慢慢走过去拉开微波炉门想要伸手拿，又被杰森扔过来的抹布糊了一脸。

“直接用手拿也不怕烫伤，白痴。”

这孩子的关心似乎一定要用骂的说出来才舒坦，迪克撇嘴，才不逞这个威风，乖乖用布隔着端了牛奶杯放在桌上，自己也拉凳子坐下，看杰森飞快的煎好火腿，拿了几片生菜囫囵切了切，连同胡乱片的黄油一起老实不客气地丢在烤面包片上，随意切了几个三角形出来拍在迪克面前。转脸又从柜子里摸了两个玻璃杯用水冲了一下，放在餐桌上倒牛奶，迪克窝在椅子里看那两个用红色马克笔粗糙的画着箭头和红桶的玻璃杯自觉地没吭声，老老实实地抓起一个三明治大口咬了下去。

“…………”杰森你不觉得这个缺了点什么吗？

“…………”有吃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一个简短的眼神交流后迪克又重新垂下头去继续吃这个微妙的三明治，杰森只咬了一口慢慢嚼着，没什么表情，迪克想起来他烧还没退大概也尝不出个什么味。

“忘了煎鸡蛋，连盐也没想起来。”

过了一会喝着牛奶地杰森突然开口说道，迪克表情大概表现出了足够的惊讶，杰森只是继续一口一口啜着热牛奶，一只手缓缓揉着额头，整个人蜷在了椅子上。眼睛有点肿鼻子也仍然红，看起来头还是很疼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迪克觉得此刻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他似乎并没有自己一直以为的那样能言善辩，于是他只能尴尬地继续嚼巴嚼巴那个没味道没鸡蛋十分敷衍了事的火腿三明治，很久才缓缓开口。

“没事，下次再请我吃个好吃点的三明治吧。”

“唔。”杰森喝着牛奶咕哝了一声，迪克没太费心听他到底说了什么，他知道杰森答应了，那就行了。

 

“有时候给自己放个假也不错。”

临走之前他看着门外那盆可悲的花对杰森说，就只是名义上的弟弟擤着鼻子吊着冰袋抬眼凉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

“滚吧，迪基。”

 

END

泡芙耳机妹子点的梗，大哥照顾生病的杰森

cp向我对121实在无感所以写成了亲情向抱歉

可能也没那么温馨所以还是抱歉

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吧

另外，又名拿什么来拯救我的RJR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