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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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yjay】Connivance

我能怎么说呢 眼泪都是我的体会 成长的滋味

Red D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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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伊哈珀这一辈子做过无数蠢事儿,把自己搞进魁拉克·埃塞俄比亚的监狱就首当其冲。






   他想过要自救,但没有了弓箭 就凭他那瘦不拉几的小身板,逃跑未遂,挨了一顿打又给送了回来。 然后他开始绞尽脑汁回忆自己看过的所有法律法规,企图在法庭上给自己说情辩护,好把 “携带武器擅自闯入他国领事基地” 这个罪名轻描淡写那么一点点。 可惜当地人不说英语,鸡同鸭讲,双方都听不懂。 罗伊被堵住嘴,头晕目眩地拉上法庭听他们叽里咕噜了才不到10分钟,法官就敲了敲小锤子宣布了结果。 只有这句他听懂了,是死刑。




   蠢透了,罗伊哈珀。 他骂自己,更蠢的是他当初是独自一人来到这里逞英雄,没带队友,也没告诉任何人。 现在这个给他地图都不一定指的出来的小地方,罗伊也不奢求还有人能够找到他了。他只能在监狱里最后回忆了一下自己短暂的一生,总结了几个来世可以派上用场的经验教训:




   1.不要碰酒精,如果他不想从此把人生拽进低谷的话。


   2.不要单独行动,哪怕是被前搭档和前队友们都抛弃了,留个信息给房东也是好的。


   3.不要相信有钱人,因为有钱人全他妈是混蛋。






   “阿门” 他嘟囔说。 然后他的神父爆炸了。 从那套伪装里面,跳出了一个红彤彤的头盔。




   




   罗伊谨记着他留给自己下辈子的第二句警世通言,当他坐在红头罩那辆破吉普里,在坑坑洼洼的地面和此起彼伏的炮火声里上下颠簸。 他一边射箭一边对司机说道:“你猜怎么的,我们应该组个队伍,哈珀和陶德,我们会是一支伟大的队伍!”




   “别傻了哈珀。”杰森的声音通过他红彤彤的头罩闷闷地响起来,他正暴力地转着方向盘,车每跳一下都声嘶力竭地吱嘎作响,仿佛是零件在尖叫着想要逃脱这不堪重负的支架。“我出现在这里的唯一理由,是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成了世界上最糟糕的副手。”




   这话真伤人,罗伊万忙之中分给了他一个受伤的眼神,被杰森发现了:“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他同意说,一箭射穿了一个家伙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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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伊哈珀这辈子已经做过无数蠢事,也并不会只因为他告别酒精,远离有钱人,以及找到了新搭档就到此为止。  他依旧在这条新的道路上寻找着新的蠢事,一个个干过去,乐此不疲。




   而杰森对此的耐心就像被放在锅里煮的可乐,气泡很快就消失在空气里,最后留下疲软的粘稠的黑乎乎的洗不干净的糖浆,糊了一锅。  之所以用这个比喻,是因为他此刻正凝视着一锅这样的玩意,在罗伊工作台的一堆垃圾上,看上去他永远失去这个锅了。




   “罗伊哈珀,我们的钱呢?”他疲惫地用手指弹着那口锅问,觉得自己像总也讨不到房租又赶不走人的租管太太。他现在看着账号里的余额,除了0就只有一个小数点,唯一感叹的居然是他们至少还没有欠帐。




   “拿去买了颗小导弹。”罗伊哈珀说,如此轻描淡写避重就轻,像是在说他去买了一打鸡蛋。他陈述自己所做蠢事的时候,永远都是一个相同的语调的,结尾上扬,欢愉中带着理直气壮。 比如上一次他一把烧掉了浴帘,逼着杰森从此给卫生间门焊上了一个锁。他说着:“你瞧怎么着?这管用了!” 理直气壮中还带着一点骄傲。




   他他妈的会往淋浴喷头里装特氟龙喷雾,怎么就不会在冲进火场之前往自己身上喷点呢? 再给杰森一个脑子他都想不通罗伊的思维构造,只能一边给他身上烧伤的部分涂药,一边听他滋儿哇乱叫。  “你他妈上次发明的,防火的东西呢?”他腾出一只手打罗伊的头。 罗伊看上去像是被他打短路了一瞬,都忘记叫了,然后才反应过来 “噢!我还发明过那个。”




   杰森用十足的怒气往他背上的纱布上贴了一个胶带:“那你发明它的时候是打算干什么用的?”




   “一开始只是想逗你玩....”罗伊努力回想着,“然后就忘啦,把它扔在我那一堆发明了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那一堆发明都是用来“逗杰森玩”的。 他究竟是为什么还能保留他那长着一头红毛的脑袋那发声的喉管?红头罩的招牌都快被他砸没了,他威胁人的信誉也快要没有了。




   但他既没有夺走他什么器官,甚至都没骂他,他只是叹气(这都是我的错)然后纵容了他一系列的愚蠢,像是默认了这种智力障碍就在他的基因里。在罗伊哈珀身上,他甚至体会到了做父亲的不易,就碰巧有这么一个大脑发育不太健全的傻儿子,还不能扔。




   哪怕他频繁花光他们账户里的钱,杰森会说,是我的错,谁让我允许了共享一个银行账户。他放着好好的房子不住,要搬仓库里,杰森会想,我没拦下来,是我自作自受。他在自己身上放火放电,不管他是在洗澡或是睡觉,不管他是穿着衣服还是一丝不挂。 “起作用了呀,不是吗?” 他说。  杰森头上还在冒烟,最后却被这句频率过高的口头禅洗了脑:起作用了不是吗?






   罗伊也不是一点良心都没有,比如当杰森现在告诉他他们又一次饭都吃不起的时候,他立刻知道了问题所在,很有职业精神地钻回房间里捣腾起来。“很快我们就有活了杰鸟。”他的喉管依旧与这个词快乐地共同震动着,提醒着杰森它还在,“不用担心。”




   杰森不担心,如果他还在一天到晚担心,现在头发必定比阿弗雷德还少。 他无语地看着罗伊消失在工作室另一头,也转身向着自己房间走去,心中忍不住惆怅地感叹着,等到他长大了,也许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疯子科学家吧。






   那个锅突然“砰”地爆炸了。






   罗伊赶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杰森脸很黑地站在原地,锅里的东西(现在杰森知道了,那肯定不是可乐)正溅得他满身都是。




   “操。”罗伊目瞪口呆,“我才知道这个和空气接触时间长了真的会爆炸。” 




   杰森平静地摸了一把脸上黑乎乎的不明液体,平静地看着他,等他接着把话说完。




   “你是不是刚才弹过那个锅?我猜那就是触发点!” 罗伊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他兴奋得就好像炸的不是一个锅,而是一朵烟花,炸的也不是自己的安全屋和自己的室友。“想想看喔!靠空气氧化可以延迟爆炸的液体型塑胶炸弹!!!这太几把酷了,你真是个天才杰鸟!”




   不用谢。杰森微笑着比了个中指,去你妈的。




   罗伊没看见,他旋风般地冲过来拿走了那个炸锅,又一溜烟回到了自己房间把门一关就继续琢磨那个炸锅了。速度快到杰森只看见那头红发像簇篝火一样一闪而过。




   我在哄谁呢?杰森想,再次认命地摸了把脸上的东西,希望自己能在它们第二次自我氧化爆炸之前彻底洗干净。 唯有碰到罗伊,他的怒火就像是在二氧化碳环境下一样永远烧不起来。




   他永远也长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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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当时罗伊正在搞的那个,宣称“很快我们就有活了杰鸟”,“不用担心杰鸟”。那就是后来的“租只蝙蝠”了。


 


   彼时杰森悬在半空中,下面是欢呼起哄的人群,旁边是一块大大的,有着他照片的广告牌,头顶上是罗伊哈珀,见鬼的红发弓箭手,他一支箭还扎在自己肩膀里,对杰森还是那句话:“起作用了呀,不是吗?”




   “你还是不要把我拉上去了,你把我从20层楼扔下去算了。”杰森说,“不然我发誓,我上去以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打断你的腿。”




   罗伊吐吐舌头。“你不会的。”他说,笃定地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一个宇宙定理。 他抓住有着绳索的箭矢的另一头开始往上拉,又在杰森想自己助力翻进来的时候绕过他受伤的那条手臂伸手向另一只。杰森没犹豫,抓住了,然后那双弓箭手的手臂把他牢牢拽了上来。






   “我错了。”回到仓库之后他说,态度不是一般的好,近乎乖巧地坐在一旁看杰森折腾他的肩膀,“我应该事先和你说的。”




   “事先和我说是问题所在吗??!”杰森确定了自己这个肩膀没什么大问题,还能用,顶多等他老了以后再和他身上的其他关节一起折磨他。但肩伤依旧很疼,疼的他没了脾气,“老实说!为什么挣多点钱对你来说这么重要?我们明明法国那票赚的已经够多了。”




   他心里有一个想法冒了尖儿。但他及时停住了。别问。他还没有那么生气。 这个问题不能随便问。




   罗伊在一段距离之外坐着,还在看着杰森肩膀上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我花完了,”他老实地说,老实还算是他的优点,“投放广告需要钱。”




   杰森嘶了一声,不是因为生气,他正在手忙脚乱地给自己缠绑带,绑带也在手忙脚乱地解开缠在一起的自己。 最后他放弃了,凶巴巴地冲罗伊吼:“过来。”




   “你要打断我的腿了?”罗伊问。 但还是过来了,杰森把绷带扔给他,没说话,他也就熟练地接过了他手里的绷带继续他的活。两个人一时间都没吭声。




   “我错了。”罗伊再一次说,这一回真挚诚恳了许多。温柔地把绷带缠在杰森肩膀上。杰森一边举着手臂让他包扎,一边轻声地哼道:“得了吧。”






   他才不信呢,罗伊哈珀就是这样一个家伙,他道歉道得特别快,然而虚心接受,屡教不改。他已经干过这么多蠢事了,他就还敢再干更多的。




   但杰森是个成年人了。




   他不和他计较,毕竟被他说动 自投罗网进这一坨被他们称为“生活”的破事,他也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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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伊在沙发里,他叫得特别惨,哭得特别真。




   “我受伤了,我很受伤。”他说,失血的苍白胳膊上骷髅头也耷拉着嘴角,“我需要一个医生。”






   “怎么了怎么了。”杰森被他叫的心烦意乱,好吧,他中了一枪,应该是没伤到什么重要器官的。可他嚷嚷着要找个医生让杰森怀疑他在内出血,“操,你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这么严重?杰森有点紧张,手指都在打112的边缘了。




   “不,我需要一个心理医生!”罗伊哭得更惨了,不过是只打雷不下雨,他还有这力气吵得像个乐队一样,说明他好着呢,杰森松了口气,翻翻白眼不管他了,关上了手机去厨房让他自顾自借题发挥。




   “由于缺失爱,我的心理已经出现了问题 你知道吗杰鸟?”他说。 还有脑子,脑子的问题更加严重。杰森想补充,但他没吭声,给他观众了他只会更加来劲,他还是老老实实等他发完他的疯,麻药起作用睡着了他也就清净了。




   罗伊没那么容易屈服于麻醉,当语言已经引起不了注意的时候,他开始轻轻地把它唱了出来,“I need a doctor, call me a doctor....” 他学着Skylar声音放尖了嗓子,到rap的部分又放低了嗓子。 不过他不记得所有的歌词,也就哼一哼,然后到了他会的那几句歌词再唱。




   杰森在厨房里,听着他有一句没一句,哼着什么 “我只知道你来了,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出现,你让我焕发新生,我欠你一条命....”




   “...让我点亮灯光,照亮我照亮你,我觉得你不明白哪怕一点点。你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




   “因为我们如同一个团队。我就像你的跟班。当我放下麦克风时你也许会揍我,或是由衷地拥抱我...”




   “但我无可奈何....我别无选择.......”


   


   到第二段副歌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逐渐轻下去,最终消失了。于是杰森放松下来走回到了了客厅,他把一杯汤放他旁边。




   他以为罗伊睡着了,结果他还没有,红头发在沙发上动了动,没有睁开眼睛,但伸出一只手拽住了杰森的皮夹克下摆,活像莎士比亚的灵魂附身,那灵魂空荡荡地问他:“如果我向你打开了一扇门,你愿不愿意为我打开一扇窗?”




   杰森全当他是被麻醉药药迷糊了,要么就是烧迷糊了。他把他那条手臂放回去,嘀咕着:“睡。” 以防万一还是试了一下体温,他是热乎的,但是是正常的热乎,他好着呢,杰森心想,他会没事的。




   “...you saved my life,”他嘴里还在含糊地小声哼唱,“maybe it’s my turn to save yours....”




   “I ain’t gonna give up faith, like you ain’t giving up on me...”






   “睡吧 Dr。”杰森又一次说,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 罗伊不吭声了,这次他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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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森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在沙滩上。他的脚底蹭着温热的软软的沙子,同时旁边有一个声音说着:“加把劲,伙计,我抓住你了,你有我在呢。”




   这话听着熟悉,是谁把它录下来了在他耳边一遍遍放来着?杰森想问,但他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了。他也找不到自己的右胳膊和左眼了,见鬼现在他连自己脑袋都找不到了。它们都去哪啦?




   “唔....”他轻轻抱怨,这些忘恩负义离家出走的零件。同时旁边有一个力量死拽着他剩下来的零件,又开始重复那句话:“有我在呢伙计。”




   “谁?”杰森想问。但那声音也逐渐变模糊了,他的耳朵们也打定主意一起结伴逃走了,脚下的沙子很软,他逐渐陷回沉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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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头罩并不是一个听话的病人,罗伊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十次打开他的房门,九次他都在地板上。这一次正蹭着墙和地板,用他好的那只手臂助力往门边挪动。




   “早啊小太阳,你这是想去哪呀?”罗伊没有像之前几次一样直接把这个软体动物好心放回到床上,他看出了他想要进化的努力,决定给他一些鼓励,“再加把劲你就可以碰到门把手啦,小鸟们都是要学着自己起飞的。” 杰森正过于努力保持站立,没有理他,直到他的最后一点力气从他断裂的4根肋骨间溜走。再次让脸回到地板上之前,他的前队友还是好心施予了援手。




   “你知道,你再摔断两根骨头可能就再也飞不起来了杰鸟。” 罗伊扶着他担忧地说,“不是说你原本的体重就能飞得起来。”




   杰森的回应是一连串的脏话,和微小的想要挣脱的努力。罗伊特别给面子,没有当场打碎他所剩的尊严。他把杰森放在床边上而不是平放回去,等着他自己摇摇晃晃地坐稳。仪器说他的脑震荡有三级,他现在看自己可能还是重影呢。




   “嘿,你还认得出我是谁吗?”他在杰森面前打了个响指,“看你婴儿学步是蛮有成就感的,但我真的不想你吐一地,这里连个拖把都没有。”




   杰森看着他,当然,用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还是肿的。“滚,罗伊,让我一个人安静地死去。”他说。




   “如你所愿杰鸟。”罗伊因为他认出自己而满意地点点头,两天前他还管自己叫布鲁斯呢,而且叫完一拳头就上来了。 这进步已经是可喜可庆,“只不过你先得把药吃了。如果可以我还希望你能吃点饭,虽然我烧的不好吃。”




   杰森用肢体行动表示了他不要,也就是把他手上的水杯一巴掌挥飞了出去。 红头罩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病人,这点罗伊也是知道的。反正他也不生气,把那个塑料杯子捡了起来(在杰森第一次打碎玻璃杯搞得很难收拾之后他就改用塑料杯子了)然后把地上的水用布擦干。再一次倒了新的水拿了新的药放他面前,“你要不嫌累我其实也没别的事儿干的。”他真诚地说,“我可以捡一天杯子。”




   杰森好像在确认他是不是认真的,他显然是,于是他没好气地接过了杯子和药一饮而进。转过头去艰难地背过罗伊又躺下了。




   “我睡了。”他呼噜呼噜地说。




   “好的。”罗伊猜他的潜台词是“好涨点精神再一次摔地上。” 他温和地收起空掉的杯子退出了房间关上灯。 “晚安,杰鸟。”他又说,虽然这时候外面阳光明媚,“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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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伤时的杰森像一只不高兴的老猫,罗伊也不急于想办法在不被他挠的情况下把他抱起来。一步步来,他可以先试着顺他的毛,或者教会他怎么用猫砂。




   他最近脏话也很多,大概是之前一倍多,像个恶气腾腾的脏话字典在往外倒墨。 罗伊希望这个小岛不在上帝的管辖范围之内,因为这么多的脏话耶稣都得望而却步。烦躁的老猫先是诅咒了一圈哥谭的反派,又诅咒起了所有除了阿弗雷德之外的家庭成员。 这两天他们家喷嚏一定打得特别勤快。罗伊倒是挺想看看蝙蝠侠打喷嚏是什么样子的,或者打嗝,无论哪个都足以让他死而无憾。




   当然他也很想和蝙蝠侠干一架,看看他在自己粉色的泡沫箭里挣扎是个什么样。 有钱人果然全他妈是混蛋,他不仅该自己牢牢记住这句,还应该把这句也写杰森脑门上。




   去他的有钱人,他心想。当他想起他怎么把半死不活的杰森拖回来的时候。他可想和蝙蝠侠打一架了。




   但这事儿之后再说,现在他还有一只飞不起来的小鸟要照顾。小鸟现在能下床蹦了,无疑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一天当中大部分时间罗伊都在忙着找杰森,不管他在哪个角落急冲冲地用新的方式扯开他的缝线。  断了四根肋骨,一只手臂,基本瞎了一只眼,还有个三级脑震荡的人能在一周之后试图做俯卧撑吗?能在两周之后试图做引体向上吗?能在三周之后就想着找靶子开枪吗? 罗伊不懂,他哪找到的枪,他早就把他所有的枪都束之高阁,他怎么没在跳下来的时候摔断更多的东西呢?最好是腿,这下他就真的没法瞎跑了,可以直接在这儿养老了。




   这次罗伊在沙滩上找到杰森的时候他正在瞄准一个椰子。 椰子是圆的,长得也像个椰子,但罗伊猜在杰森眼里它可能长得更像小丑,或者蝙蝠侠。






   砰! 一声巨响,目标倒地了。 至少,有什么东西倒地了,而那肯定不是椰子。




   被后作用力击倒在沙滩上的杰森躺在那里,像个搁浅的水母,可能是起不来了,继续骂骂咧咧。  那个毫发无损的椰子肯定已经在嘲笑他了,罗伊是个体贴的人,他过了一会儿才现身接着嘲笑他:“当我说你该躺着休息杰鸟,” 他微笑着在他旁边蹲了下来,“我是指床上。”




   杰森生着闷气,不知道是在气椰子,气罗伊,还是气自己。“做个乖洋娃娃把老子的枪给我。”




   “绝对不要。”罗伊绕过他受伤的那条手臂伸手向另一只,“你记不记得有个声音在你脑子你对你说:别干蠢事 ?那是我。”




   “我很好。”杰森恶狠狠地,如果不是因为疼痛直接让他第二个音节噎在了喉咙口一定很有气势。 “我很好。”他又重复了一遍,抓住了罗伊的手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帮助。




   “不你不好。”罗伊和和气气地陈述着这一点,“来吧,伙计,我接住你了。”






   他们往飞船回去的路上,今日体力余额已经不幸耗尽的杰森不得不把大部分重量放在罗伊身上,罗伊体贴地放慢了脚步。 “回去睡会吧祖宗,今天就别折腾啦?”他像是在好心和杰森商量,“到吃晚饭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杰森用他那没肿的眼睛看了一眼罗伊,这个,头发剪短了的,带着护目镜的罗伊,只有那顶破帽子倒还是旧相识,他是有多喜欢这顶帽子。




   你是谁?你把罗伊哈珀怎么啦?杰森想问。




   这可不是他印象中的罗伊,那个叫叫嚷嚷吵吵闹闹着获得注意的罗伊,永远只会惹事的罗伊。 杰森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病人,当时间慢慢过去,他被小岛上的安静闲适稍微冲醒一些愤怒的头脑后。他回想起这几个星期的罗伊, 纵容了他的各种无理取闹,各种因为心情不好和疼痛而发脾气,各种跑来跑去挣开的伤口,然后帮他缝回去。




   而且面对这些他从没不情不愿,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也没有抱怨,不管是对他,对他自己搞砸的伤,对他被揍到不得不需要他来救下他的屁股这回事,还是对他当初把自己赶走......“这永远不会奏效的,这,我们俩。我不是你所希望我成为的那个英雄。”




   他都没有过一句抱怨,瞧瞧他,他现在甚至都开始做饭了。






   “你怎么长大了?”杰森几乎是脱口而出,用的是纯然的困惑的语气。 “什么?”罗伊没听清,但是杰森没有再重复一遍这个蠢问题,而是转了话题:“我感谢你的帮助...罗伊,但我不需要。” 新一轮的嘴硬。




   “你当然需要。”罗伊心平气和,“你看看你,头都快被蝙蝠侠打下来了。我要是不去救你,我可能就要成为世界上最糟糕的副手了。”






   杰森花了半辈子才意识到他这是在打击报复呢。回想起这个对话上一次进行的时候,感觉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他咧了咧嘴,这个瞬间,几乎是真正地笑了出来,只不过牵动到了受伤的肋骨,一时间没发出声音来。






   罗伊怕自己还是把话说重了,偏过头看他,直到在他嘴边确认了那个笑容才放下心来。“你说不出话了,”他使坏问道,“太过分啦?”




   “太过分了。”杰森无奈地摇了摇头,任由那个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出现的微笑挂在他嘴边,如同他挂在罗伊的身上。他们一起向着小岛更深处走去。










-End-








   


*标题的意思是“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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